第九章 (第1/1页)

    睁开眼看着那块熟悉的摇摇欲坠的墙皮，困意瞬间消散，猛地看向周围，“等等，我还在这？”

    抬手看着伤痕已经风干，血块沾在皮肤上已没了昨晚的温柔。

    我看了时间——8:26，赶紧换下衣服，把血块用湿巾擦除，左手缩在袖子里打开了门。

    “哎？醒了赶紧没洗手吃饭。”

    母亲在脸盆旁擦抹护肤品，我走过去不敢漏出伤口，把手腕始终面向里侧，吃饭时就很自然的缩在袖子里。

    接下来几天很快就适应了如何躲过父母看到伤口，想来应是肌rou记忆的缘故。

    过了不知多少日头，伤口终于得以痊愈，只留下一条白色的疤痕，但也不用再装了，虽说这对于我并不难。

    接下里的时日父亲把楼房简单装修完就去了AH。

    和母亲待在一起并没有我想象的轻松，早上她出门工作把门从外边锁起来，回来后也没有什么话题，再后来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你都胖了。”

    “是吗。”

    “你就不赶豫欣，我就喜欢豫欣那小脸。”

    “……”

    “人家那双眼皮多好看，你这单眼皮就不好看，人家。”

    “她那么好你找她当女儿去吧。”

    “我还真这么想。”

    “可人家未必想有你这样的妈。”

    “你怎么说话呢？这么多年白教育你了是吧？”

    “从小到大你们也没管过我。”

    “我没管过你？我没管你谁管你的呀？啊？”

    “我奶管的。”

    “那你找你奶管你去，我不管你，一天天你奶那丝巾当个宝似的，我用下都不行，明天我就给你撇了。”

    “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没完？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我疯了？我疯了你怎么不舍得花点钱送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没钱。”

    “你连给我看病都不舍得，你凭什么说我？”

    “你早就疯了！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那你带我治病呀！不然不要总说我疯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激动地蜷缩在地上，放肆地哭喊着，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感受空气从稀薄到没有。

    mama无视我从我面前走过，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再没来看过我。

    这次吵架让我意识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但我和母亲的问题还不止如此……

    “你们老师问你去不去上学了？”

    “暂时不会去了。”

    “那老师咋交代呀？”

    “办个休学手续不就好了，休个一年，明年再接着上呗。”奶奶替我回答道。

    “又没病，医院能给你开？”

    “那就找人开呗，孩子这样不能耽误孩子上学呀。”

    “那你带她去精神病院开个证明吧。”

    “我不去，这又不是她妈不在这，轮得到我一个奶奶带她去？”

    “我不是得上班吗？”

    “那就请假呗，这能有孩子重要吗？”

    “哎，再说吧。”

    我思考不出他们的问答都在意味着什么，经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思考问题了，只有终日魂不守舍地计划下次死亡。

    几天过去后，母亲找到我，“你是不是不去上课了？”

    “嗯。”

    “那正好，学校让你办退学手续呢。”

    “退学？不是休学吗？”

    “现在哪还给办休学手续，你们班主任都给我拉黑了。你要是不去就赶紧把退学申请写了吧，你不是都不去了吗？你这样，学校让你明天就去你能去？”

    在她的话语下我鬼使神差的写下来了退学申请书……

    次日，她去提交资料，一个上午我都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外边的风景很单调，看不到任何色彩。

    慢慢地下了决心，关紧窗户，拉上所有的窗帘，反锁门，然后打开煤气罐，安祥的躺在床上，打算在睡梦中结束惋惜的一生。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看着一丝阳光也钻不进来的昏暗房间，好似被包裹在蛋壳中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似油漆的刺鼻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不要在这里，求求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头部昏沉而胀痛，强烈的反胃感不断折磨着我，我无力的爬起来，一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我第一次感到空气是甜的。夕阳的光温柔地洒在楼下的行人身上，他们熙熙攘攘的谈话、散步，一派祥和。

    我转过身看着阴暗的客厅，心里激起了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