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未央浮沉_到头来她却是抛下了他,让他一个人在高高的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到头来她却是抛下了他,让他一个人在高高的 (第2/4页)

的母后。

    颜珂拼尽全力练习骑射,在习武场上摸爬滚打,他渴望自己变得强大,渴望自己能拥有力量。七八岁的颜珂凶狠得就像一只随时会扑出去咬人的小豹子,他甚至因为颜斌一次无意的打趣,就对他的皇兄动了拳头。

    天可怜见,那时候斯文的颜斌哪里是颜珂的对手,再说颜斌确实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连父皇都怀疑皇后红杏出墙才有了颜珂,宫内上上下下都这么谣传,他只是在颜珂面前说了实话。

    难道说实话就要挨打吗?

    那时上官苓还经常同父亲一起入宫,在老皇帝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她与颜斌交情极好,看到颜斌被欺负了,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捋起袖子一把将颜珂摔了出去。

    颜珂一声不吭,闷着头又冲了上来,他力量大占优势,但上官苓亦是武将世家出身。这次他们两人胶着扭打在一起,什么不堪入目的招式都使出来了,到最后只见两个豆丁抱在地上滚来滚去,几个嬷嬷憋着笑把他们扯开。那时颜珂的头发凌乱,而上官苓衣衫不整。

    颜珂透过乌黑的眼圈,看到那个揍了他一顿的女孩,黑发里夹杂着几缕突兀的斑白。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两个小孩在嬷嬷背后互相仇恨的瞪着对方,彼此鄙视的眼神一点也不落地映入对方的眼底。

    颜珂轻而易举地探明了那个女孩的身份上官家的独女,上官苓。

    那是他父皇钦点的太子妃,她的宿命本该是嫁给颜斌安享繁华。颜珂心知肚明,他应该远远地躲开她,可上官苓反而主动找上门来。

    上官家世代忠君报国,出门就差在脑门上刻一个大大的忠字。上官将军一辈子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把皇子给揍了,他表示十分心痛,当即就逼着上官苓来道歉。

    那件事到底是颜斌冒犯在先,所以很快就被揭过去了。再后来,他们就这么渐渐熟悉起来。颜珂与上官苓共同分享一个习武场,分享同一块糕点,分享同一本书。在颜珂一个人的时候,安慰他的是上官苓;在他被别的嫔妃羞辱的时候,为他流泪的是上官苓;在他被夫子打了之后,默默偷来伤药给他疗伤的人是上官苓。

    颜珂曾经拼尽全力地渴望力量,他希望可以保护自己的母后,后来他又在名单里把上官苓的名字写了进去。

    再后来他的母后死了,颜珂的世界里,仅剩下上官苓。

    最后上官苓也走了,颜珂毁掉了他之前建立起来的一切英武形象,放任自己沉浸到酒色中。

    四、很多年前的翻版

    云九敏锐地察觉到,颜珂今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前呼后拥、左牵黄,右擎苍地去围场狩猎。颜珂的风格就是心情越不爽,行事越张狂。谁料不巧,那天皇帝也去了狩猎场,陛下一时兴起,提议和皇弟比较一下箭术。

    颜珂精通骑射,只是不常在人前显露,在世人眼里,他仅仅只是一个碌碌庸庸、风流好色的无能王爷,无能到让不少暗中支持立嫡的大臣们摇头暗叹烂泥扶不上墙。然而这次颜珂心里早就藏了一把无名火,当他带着满满的猎物驾马归来,却看到他的皇兄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正在温和地与云九交谈。云九垂着眼,没有任何抗拒。

    心里的那把火瞬间迎风高涨,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两人越靠越近,他的皇兄还试图拥抱云九时,颜珂眯了眯眼,勒住马绳,回身折腰,弯弓搭箭,一箭破空!

    那一刻,他根本没想到这是弑君,是谋逆,是犯上作乱,在场的所有护卫都可以将他就地格杀。颜珂根本看不见那些出鞘的宝剑,他只看见自己的皇兄惊愕回头,看见他射出去的那根羽箭被云九毫不迟疑地一刀劈开。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那两个人,就像看很多年前这一幕的翻版。

    云九疑心自己在颜珂的脸上看到了一纵即逝的悲伤,然而下一刻他就已经恢复了纨绔的作风,拉长语调道:抱歉,皇兄,请把你的手拿开。他懒洋洋地跳下马背,自然而然地揽过云九的腰,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

    云九在他的怀里显得很是僵硬,可是颜珂不在乎。他带着云九翻身上马,在经过皇上身边时,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自己的皇兄听到:为什么但凡是我看上的人,你都要抢走?

    都是因为你,苓儿才远驻边疆,十年不曾与我相见。哪怕去年她回朝受封,我在她必经之路上苦苦等待了一天却不见大军的身影,后来才知道是你让她提早一日进京。

    颜珂抱紧了怀里的人,同样温软的身躯,几乎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某种他抓住她了的错觉。

    他恨不得把天下捧到她脚下,只为换她展颜一笑的那个上官苓,其实从未属于过他。就连父皇也站在颜斌那一边,他说上官苓是他早早为颜斌选好的皇后,警告自己不得染指。

    可是他不服,颜斌是太子,是未来坐拥江山的人,父皇的宠爱是他的,百官的朝拜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为什么他还要来和自己抢上官苓?

    十五岁那年,他做了生平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他把自己灌醉,然后,闯入了上官苓的闺房。

    那也是他最蠢的一个决定,上官小姐平白被人坏了名声,不得已只能下嫁于他。如果说当时颜珂觉得侥幸,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击碎了他的梦上官家远调边防,而上官将军蒙受如此奇耻大辱,气急攻心,在驻边的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上官苓在一片哀声中,接过了父亲的军权,从此十年风霜,再无相见。

    云九在他怀里不舒服地挣动着,颜珂死死地箍紧她。这时他听见她小声地说:你哭了。

    是个陈述句。

    颜珂随便一抹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今天的风沙真大。

    五、这感觉真的令人绝望

    颜珂不知道最后皇兄有没有为自己那一天的冒犯而打算降罪于他,他回府之后闷声不吭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吹埙,声音低沉幽婉,若不是他对埙的声音格外敏感,说不定都会忽略了。

    埙是边疆最常见的乐器,也是上官苓唯一会吹的乐器,以往在他生病或挨打的无数个日子里,就是这样的埙声伴他入眠。

    颜珂披着衣服出了门,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护卫制服的身影。她吹埙的样子与记忆尽头的那个人有片刻的重叠。

    颜珂心里微微一动。

    云九的埙声刚落,一只白鸽就扑棱棱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她自鸽脚上解下一条小小的卷纸来,快速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将那只鸽子放飞。

    颜珂悄悄地隐匿在阴影中,看着云九做完了这一切,然后迅速回到自己房中,躺回床上。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颜珂紧紧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熟睡。

    云九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悄悄地离去。

    是夜,子时。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