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叁调虎离山 (第3/4页)
山叛军终于消耗不住,于大晴之夜拆了军帐、卸了马桩,卷起铺盖,要撤军了。 那叛军头目带着几个亲信指挥兵马搬运粮草,忙忙碌碌、急急慌慌,好似怕再晚片刻,就要被官兵发现了似的。月牙还没升起来,梁山喽啰们便将营地拆得只剩横七竖八的杆子、架子,光秃秃露着一片生过火的营盘野地,远远瞧去,好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清哥,他们快将营帐拆干净了!咱们趁这会去追,定能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就是,大哥,咱们去追击吧,瞧他们兵荒马乱的,还不知早被咱们瞧见了呢!” “清大哥,咱打不打?清大哥?” 身边议论纷纷,但张清并不搭理那几个密切注视着叛军动静的兵卒,只是蹲在城楼上向那边看。 ——今夜对岸没人生火,小高地上眼瞧着只剩了堆在疏林间的二三十辆粮草车。梁山贼寇来得突然,去得匆忙,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若不是他们粮草供应充足,我东昌府又岂会受其围困之累?而今贼人要跑,便是追击又能如何?我还怕那些刁民穷凶极恶,再逼急了眼,反而棘手。 身边鼓噪还未消停,张清又眯眯眼,数了数林间那些还未被贼子拉走的车辆数目,心中又默默思忖:这帮刁民贼子,今夜撤退,谁知会不会明日又来?他们既然怕我领人追击,逃得这样顾头不顾尾,不如我假意追剿,吓退残部,将他们那些粮草收入囊中,岂不美哉? “清哥,你看那边,那些船!” 张清终于被旁人说话声拉回目光,看向护城湖对岸岸边。果然,岸旁零落了三四条未系缆绳的小船,里头隐约也有些粮草,正是前阵子贼寇们拖来向他们炫耀示威的。便不由自主道:“粮草船……” “是啊哥哥,城里快没粮草用了,咱们趁机会将他们粮草抢来罢,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便是不打仗,兄弟们也等不着外头援助了!” “清大哥,时不我待,请速速决断!不然等运河化冻,便到了高太尉巡访之时,若他看到咱们一城被贼寇困至如此境地,只怕哥哥要因护城不力受太守责罚了!” 张清一惊,险些忘记高太尉年年都要来此,与太守高飞熊小聚,便动摇道:“东昌已是孤立无援,咱们确实不可再等。好,等下我便与你们说说计划,咱们且将梁山贼寇粮草全部夺来,补给城里兄弟!” 说罢便一挥手,正要派人跟着自己离开,却忽听身后一个文弱声音兀的响起:“张君不怕有诈?” 一听这般称呼,张清心知来者何人,便回头笑道:“劳‘青衫书生’费心,正知有诈,才要出城。” 城楼阴影里慢慢走出个隽秀男子,长身玉立,手持锦雉羽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是么?我可看你要被激将了。此话怎讲?” “那帮贼子自称英雄好汉,不战而退,岂是他们做得来的?”张清与青衫书生并肩而立,“此前交战,我知他们得了高手相助。但即便来了,有我张清在,也难将疲乏战局一招逆转。如此两厢僵持不下,自然便到了要耍花招的时候了。” “那么,你欲如何?” “嘿嘿……”张清咧嘴一笑,“他们知我粮草短缺,故意留下这些东西,不就是想要我带人出去么?我军若去运粮,正中他们下怀。我呢,便着人在贼寇埋伏圈外藏下来,一有风吹草动,便可杀至阵中,将那帮贼人一网打尽。” 青衫书生颔首:“此计尚可。” 张清便得意道:“我却也不是个粗人。” “话别说早,张君。”青衫书生拢起宽袍大袖,“我听闻,那帮人去岁招拢了一名刺客。江湖传闻,此人出身东京兄弟会,好似还与导师关系非同一般……”他看向对岸,“能活过张景弘那厮的剿灭战,还能堂而皇之落草梁山,可想而知,其人究竟实力几何。张君,我不怕你羞恼,只道若他现下正在这些贼人里,你却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
张清听了,本来不语;听到“张景弘”一名,只是一笑。 “东京兄弟会如何,能比东昌府兄弟会厉害几分?”他瞟了一眼神情从容的青衫书生,“更何况,要cao心他的恐怕不该是我,而是你罢。” 青衫书生笑道:“张君,仗还未打胜,你我却分起猎物来了?”说着,将手搭在城墙砖石上,抚摸着城墙乌黑的外皮,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张清见状,知他误以为自己要划清界限,便摆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无此意。东昌府只要守得下,功劳绝不少你半分。” 继而不再与他相谈,挥挥手,叫上几个副将,一同下了城楼。 片刻后,张清率兵出城。 打头阵的骑兵高举火把一字排开扫荡而来,利箭般横扫过残留着灰烬的小高地,又从梁山军营盘处向外奔袭冲突,将周边五里踏得蹄风四起,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报——清大哥,兄弟们已将四周探查过,并无埋伏!” 张清稳坐马背,手中牢牢把着长枪,问道:“确定无疑?” “是!五里内,没有埋伏!” “五里地留一半人,余下的再向外扫荡。”他吩咐下去,继而掉转马头,喊来主力部队,“跟我来,将粮草车逐一检查!若无隐患,便运回城!” “是!”“得令!” 一时间,林中官兵纷纷下马,举着长枪,将一批粮草车又扎又戳,反复检查,确定所有车辆中都没有藏人,便两人一组,将粮草车往城里运送。 张清策马在一旁督察,紧紧盯着每辆经过他面前的车子,默默记着数量,留神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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