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二、春风潜入临安夜 (第3/3页)
国哎,先自保再说吧。为今之计,唯有以吴先生为我朝换来喘息之机.”
不但填词优美,也和赠她词的晋王有关. 只不过,以前大伙只觉此词乃晋王假借梅花赞美梅大家,可此时又听,却有了不同体会。 我华夏,不正是如此么大周两百年暗弱,丁未十四年耻辱,正如那严酷冬日。 若不是过年时,淮报主动曝光了一回释放士子的和议先决条件,这帮士子只怕早就出来了。 可明明一个弱女子,却敢硬气的主动前来府衙,‘和士子同担此罪’,铮铮铁骨,令人敬佩! 当时,梅瑶的举动以行动支持了士子,此刻,一朝阴霾散尽、重获自由,众士子自然也对她生出几分‘同是我辈中人’的惺惺相惜和敬佩之意。 吴维正自认为做的是合纵连横的谋国大事,却不料,最终连那恨之入骨的楚王见都没见上一面,便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梅瑶一番话,下方犹如炸了锅。 “捉你娘!若能捉,今日还会放了她?蠢货!” 但梅瑶的话,却站在了‘华夏儿郎’这个高度上,几乎是明说了‘此胜乃我华夏儿女之胜’,只要自认华夏族人,皆有荣焉、皆可贺之! 一旁,距离梅瑶仅仅三四丈的衙役班头,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这小娘们真能找事,刚刚放出来就在衙门口说这些大胆之言。 如今,终于熬过去了吧只不过,中兴之主在齐不在周。 秦会之望着吴维正,一脸惋惜道:“吴先生肩负金周联络之事,你所知的事太多啦。老夫不能让齐国收到活着的吴先生,以免先生说出些什么,使我皇面上无光.咳咳,请先生自行体面吧.” 一时间,院内只剩了吃嚼吞咽之声。 士子、商户簇拥着梅瑶去往别馆,一路上高谈阔论,声量极大,唯恐路人不知晓他们刚刚‘为国为民坐了牢’一般。 府衙外。 个别思维简单的士子,见此盛况,陡然升起一股‘得道多助’的自豪感。 柴肃身为皇族,自是知晓当下情况.那梅瑶,是和议中齐国点名要求开释之人,眼下一切以和议为重,为避免节外生枝,万俟驱逐此女离境的提议,皇上都不敢答应,你他娘还想再捉人家? 到了现下,众人都知晓了,自己能获释,正是因为齐国始终惦记、连续向朝廷施压。 众士子原本以为,她今晚会以去年年末刚刚流传至临安的晋王新作《满江红》开场。 反正已经认怂了,临安朝捏着鼻子忍下,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难受。 在绳套套上脖子的最后一刻,双目赤红的吴维正放声嘶吼道:“秦会之,我就在下边等着你!等着你一家老小与周帝来地府陪我!竖子不足与谋!周国满朝,皆是愚蠢之” 却不料,竟是《卜算子》的前奏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直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望着被骂的缩了脖子的班头,柴肃呵斥道:“显着你了是吧?做好自己的事,少cao些闲蛋心!” “皆为华夏儿女,同为我华夏贺!” 但有些透彻之人,却籍此察觉到.淮南易主、太上皇于安丰再立一朝后,把持朝政十余年、雄踞临安的秦相已有不稳之象。 秦会之心中早有几个背锅的目标人物,譬如泉州海商蒲家、兵部尚书王庶,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便是万俟也不是不能牺牲。 戌时末,又有数名临安名儒派来子侄前来慰问,至亥时初,兵部侍郎胡更是带着几位当年被秦相打压而罢官的官员亲自来了现场。 “好!” 这边,始终安静坐在椅内的秦会之,任由吴维正的尸体在房梁上挂了一刻钟之久,直到彻底确定后者不可能再有生机,这才嘱咐道:“去冰窖弄些冰块将尸体镇了,明日发往安丰,便说,金人吴维正挑拨齐周邦谊,事败后畏罪自杀” 事后,吴家仅剩他吴维正这一支留在金国为官的二房得以幸免,彼时,那楚王气候已成,吴维正无力报仇。 羁押两月,便是没有受刑,众人也俱是一副蓬头垢面、衣衫脏烂的消瘦模样。 不过,令大家惊异的是,自打戌时中开始,不时有一些没参加罢市的商户也主动送来一些酒rou吃食表示慰问。 “此事也不能少了张某啊!” 不然,这帮人也不敢主动跳出来和他们接触、示好。 登时引来一番好彩。 众士子加入和声后,吟唱渐渐大了起来。 灯火通明、乐声阵阵的别馆,却将六里外幽深冷寂的临安皇城衬托的愈加孤单。 是夜,钱塘湾内连续两月未断的炮声,终于于当晚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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