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六、寂寞深宫春欲晚,黄昏映在殿西头 (第3/3页)
御案上的公文,终于开口道:“楚王辛苦了。”
“无妨.” “河北诸事,都安排妥当了么?” “已妥。原金国河间府知府阮显芳已随军进京,此人事关金地汉人官员能否归心。需妥善安置” “.” 阮显芳归齐,象征意义很大,其实陈初完全可以在和蔡源、范恭知沟通后,私自安排他的职务。 但齐金国战期间,嘉柔表现的非常识大体,非但没有拖后腿,反倒给予了她能给的所有支持。 所以陈初打算照顾一下她的面子,走个流程,象征性的询问一番。 却不想,等了几息,却不听嘉柔回答,不由抬头看了过去。 却见,嘉柔目无焦距地盯着御案上一沓公文,竟像是走了神 “殿下!” 陈初又唤一声,嘉柔回神,忙不迭道:“我本宫在,怎了?” 陈初无语,只得将阮显芳之事重复了一遍。 这次,嘉柔认真听了,稍一沉吟,便道:“此事,楚王与范相、蔡尚书商议吧,结果知会本宫一声便是.” “也好。” 见嘉柔如此乖顺,陈初便挑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务向她讲了一番,好让嘉柔也在这次国战中得到一些参与感。 嘉柔时而听得入迷,时而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走了神,那双丹凤眼总会不自觉停在陈初脸上。 说起来,当初二人阴差阳错下春风一度后,嘉柔起初有些恨陈初。 可得知珠胎暗结后,她又不得不依靠陈初将此事遮掩。 直到秘密诞下女儿,嘉柔愈加确定,自己和女儿若想好好活下去,必须依靠陈初. 即便不说齐国内部林立的军头,就算是朝中隐隐同情刘家的朝臣,若知晓她未婚育有一女,恐怕也要对她进行口诛笔伐。 为了朝廷颜面,那帮朝臣悄悄害死她们母女并非完全没可能。 天下之大,届时她们母女也难有容身之地 还好,负有无限连带责任的楚王,可在齐国只手遮天.原本最让嘉柔不满的这一点,此时反成了她的保护伞。 如果说,以上是基于理智思考的话,正月十七赫连伟伦一事的反转,则让嘉柔首次对她和陈初之间的事有了感性的体验。 那日,赫连伟伦多嚣张呀! 连‘请殿下去黄龙府与我皇结为秦晋’的话都敢说当时她气归气,却也无可奈何。 但黄豆豆匆匆带进大庆殿的大捷消息,差点让嘉柔当场哭出来,随后,底气也就有了! 嘉柔至今仍记得,当她说出要割舌金使时,满堂朝臣震惊错愕的表情 那日,又是她亲口讲出了楚王于河北大破金军的消息。 这场此生仅有的快意体验,却是楚王带给她的。 虽军国大事无关儿女情长,可嘉柔在痛快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潜意识中也生出些被他庇护着的感觉。 自小担惊受怕、无人疼爱的人,最易沉溺于所谓的‘安全感’。 再者,世人无不慕强那金使敢说‘金齐结为秦晋’,不就是因为金国强势么。 若齐金果真结亲,以眼下齐国刘氏皇族暂未寻到可接替大位子嗣的情况下,结亲差不多等于将齐国变成了陪嫁的嫁妆。 与其被蛮子虎视眈眈,远不如屈身楚王.万一,以后再诞下男婴,只要能说服他,完全可以偷梁换柱,将未来孩儿扶上帝位。 流着一半刘家血脉的孩儿,总要比江山完全落于旁姓人手里好。 傍晚的宣德殿内,嘉柔思绪飘飞,已想到了十几年后的事. “.此次和议,一去两国父子之称;二,所得河间、深州两府必不能再交还;三,关押在阜城的一万两千余战俘,需金国以金银赎之.” 陈初已从战事谈到了即将到来的和议,却在抬眸间,发现嘉柔竟盯着自己在发呆。 嘉柔在他面前虽然经常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但大体上也算反应机敏,今日这是咋了? 三番五次走神不说,甚至有些呆傻.难道是,一孕傻三年? 陈初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泛昏黄,于是适时起身道:“殿下,时辰已晚,臣先行告退了.” 这一句话,让嘉柔瞬间回神,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微微嘟起的两腮似乎表明,她生气了 恰好此时,黄豆豆带领宫人入内掌灯,可几人刚走进殿内,却听嘉柔娇斥一声,“谁允们进来的!” 黄豆豆吓了一跳,见站在原地的陈初没甚表示,这才赶忙带人退出了宣德殿。 殿内光线逐渐昏暗,十余步外陈初已看不清嘉柔的脸,不由奇怪道:“殿下,这是怎了?” 御案之后,沉默几息,才响起嘉柔极力隐藏着情绪的回答:“楚王除了国事,便没别的与我说了么?” 说罢,嘉柔起身,自御案后缓缓走了出来,直到两人能清晰看见对方,才停了下来。 可言语间那股幽怨,再也藏不住了,“你嫡出的子女尚不足岁,我即封了他们郡主、侯爵,便是你庶出的女儿,我也封了县主。可你还有一个女儿呢,却入不得宗谱、见不得人。如今连名字都没起.” 嘉柔抬眸望了陈初一眼,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似得,声音渐低,“你就不想看看.看看我们的孩子么?她可好看了,哭起来声音很响,腿脚很有力,眼睛很亮。篆云说,她的眼睛像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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