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太阳是否照常升起? (第2/3页)
“哼!我倒是盼着他来,我等为国发声,他还敢捉了咱们不成!” “李兄,是极!我等自不怕那跋扈国贼!只恨他不敢来!” 作为强硬派的代表人物,李收获一众赞扬,就在他矜持回礼之时,忽然隐约听见一阵铿锵脚步声。 李下意识抬头,往城西御营的方向看去。 他这个动作,像是传染一样,旁边其他士子也转身看了过去。 朦胧夜色,看不真切,却听连通御街的牛行街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穿透仲秋夜风,渺渺传来 仅仅数十息后,一队队持枪挎刀的甲士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士子们不由一阵sao乱,外围有些机灵的见势不妙,急忙开溜。 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不多时,西侧、南侧也出现了甲士,将士子团团围在了宣德门前。 不过,有王秉贞等一众官员以及李以仁等士绅在此,士子们也不算太过恐慌。 直到丑时二刻 淮北军中最擅干黑活的黑旗军指挥使周良,出现在了宣德门前牛行街和御街十字路口,正惊疑不定的官员、乡绅,眼瞅这人身穿将军甲胄,登时围了上来。 “将军在京城夜调将士,得了谁人之令?”孙绍明已生出一丝惧意,说话尚算客气。 可有些还搞不清局面的人开口便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们要造反么!” 乱糟糟中,士绅领袖李以仁和言官之首王秉贞对视一眼,一起上前,最终由王秉贞道:“这位将军,所来为何?” 周良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秉贞一眼,反问道:“你,便是御史中丞王秉贞王大人吧?” 见对方认出了自己,王秉贞有了底气,淡淡回道:“正是本官.” 得了确认,周良只微微一偏头,便有两名甲士上前,二话不说反绑了王秉贞将人拎了回去。 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 一片叫骂声中,竟有几名言官冲过来想要抢人。 前几日,淮北军巡逻不带兵刃,且极力避免和士子冲突。 言官们以为,这次还会是这样。 却不料. ‘噌~噌~’几声刀刃出鞘的清吟过后,只见数道寒光一闪,冲在最前的那几位言官脚步齐齐一滞. 一名言官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胸腹间尺余长的伤口,鲜血淋漓而下,迅速浸透官袍,在御街的青石板上流下一滩血迹。 黑旗军中都是经历过数次战场厮杀的汉子,他们出刀,不求好看,只求杀伤。 像技高人胆大的大宝剑、铁胆,他们杀人喜欢抹脖子。 这种手法要求精准度,毕竟脖子作为目标物太小,万一出刀不准,抹在别人下巴上或锁骨上,会让敌人有反击的机会。 战场上练出的杀人手段便不同了,将士们喜欢剖人胸腹,胸腹目标大,不易躲,一刀斜挥出去,对手即便不能当场毙命,也会迅速失去行动能力. 本来作为吃瓜群众站在前头的太学学子黄师虔,眼睁睁看着一名言官被一刀开腹,内里肠肚哗啦啦掉了一地。 偏偏这人还没有即刻死去,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尝试把肠子塞回去。 这一幕,让黄师虔当场吐了出来,开始疯狂往后退 可后方人群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怒骂着往前挤。 黄师虔被推搡着,不由自主距离哪些甲士越来越近。 此时,乡绅和官员虽同样惊慌,但终归比黄师虔这种书生多了些见识,只听李以仁强忍恐惧,喊了一声,“他们何罪之有,为何无辜杀人!” 周良闻声看去,眼中竟露出惊喜神采,呵呵一笑对身旁袍泽道:“我还怕这老小子跑了呢!想不到如此轻松便捉到了,这下能向蔡娘娘交差了.” 近在咫尺的李以仁听的真切,不由大骇. 发现自己误判后,李以仁第一反应就是逃,但身后前推的人群,却让他无处可逃。 守着路口的黑旗军干脆利落,但凡是挤到身前一刀之距的人,不管是谁、无论官绅,挥手便是一刀。 转瞬间,双方结合部,便横七竖八倒下数十具尸体。 恐惧,让最前方的官员乡绅鬼哭狼嚎不止. 后方士子,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淮北军杀人啦!” 前推的人浪一滞,迅速往后方溃退 亥时末。 血气冲天,哭喊呼号便是隔了几道宫墙的皇城大内也清晰可闻。 一直在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嘉柔,夜惊后急忙披衣起床,想要去往宣德门,却连寝宫都没能出来。 守在外头的黄豆豆,只道:“京中反贼趁夜作乱,楚王所部正在平乱。楚王有交代,请殿下勿惊,可回宫安寝,待天亮便无事了” 嘉柔气的差点忍不住要踹这奴才一脚。 近日来,皇城外发生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此时只听这动静也知道楚王竟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手了!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士绅’为国家根本,此时陈初对士绅动刀,无疑是在摧毁她大齐根基! 嘉柔能在幼年丧母的情况下,在倾轧后宫健康长大,自是极善隐忍。 可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注视着一脸谄媚却态度坚决的黄豆豆,冷冷道:“京中反贼趁夜作乱?这反贼到底是谁?” 黄豆豆笑容可掬,却道:“奴才这便不知了。楚王说谁是反贼,那谁就是反贼。夜凉,殿下还是速速回宫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