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你们怎不去死? (第3/3页)
劫了我等,便蒙了眼睛,不辨南北,实在记不得了。”
卢远举刚答一句,却见一旁的韩骏听儿子俯身说了几句什么,陡然大怒,“败家玩意儿!竟为了筹银押了田宅?老子还没死,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爹,若不筹钱,儿子担心贼人撕票啊!”韩骏之子委屈道。 ‘嘭~’ 韩骏一拍桌子,骂道:“那贼人未必有胆量敢杀我!再者,便是为父身死,也不该拿全家资产救我!如今掏空家底,咱一家几十口喝西北风么!还不如让为父死了!” 韩骏说的慷慨激昂,但,那晚他被捆在马背之时,可不像这般无惧生死啊! 当时那眼神,可怜巴巴望着儿子,唯恐后者不救他一般. 也是,那会儿真的面临着生死,他自然惜命。 眼下,已得了平安,于是平日侃侃而谈培养出来的‘士人气概’便又冒出了头。 卢远举等人同样如此,忽然rou疼起那笔银子来,不由向于七安质问道:“于都统,便眼瞧着贼人带走金银不做阻拦么?” 我阻拦尼玛! 若不是担心打草惊蛇,贼人伤了尔等性命,老子让贼人上船的机会都没有!昨夜老子沉了一条船、折了几十名兄弟,你们竟还有脸问我! 还好有连襟杜益戎站出来说和两句,于七安这才压下怒意,诚恳建议道:“昨夜贼人走的是水路,如今淮北三府都在路安侯控制之下,若想追查贼人踪迹,还是请蔡州留守司协查为好” “不可!” 于七安话未说完,已被卢远举打断道:“路安侯狼子野心,若被他查到贼人巢xue,那银子定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尼玛,都甚时候,还记挂着银子呢! 于七安往下方扫量一眼,发现士绅们皆是一副认同卢远举所言的模样,干脆住嘴不语。 尴尬沉默间,忽有门子来报,“蔡州留守司都统制、路安侯陈,亲率大军已进抵城外三里,前锋马军正快速接近县城.” 堂内顿时一静,一直失魂落魄坐在下首的知县曹凤来闻言,猛然起身,下意识道:“速速关闭城门!” “不可!” 于七安却大吼一声,阻了曹凤来,随后皱眉解释道:“路安侯是官军!若防贼一般关了城门,定会触怒于蔡州大军!我与路安侯在东京城有数面之缘,先把人请进来,打听清楚对方所为何事.” 未时初,于七安同怀远官员及众多士绅于城门迎接陈初。 陈初面色不善,带亲兵营入城。 进了县衙,于七安请陈初上座,后者也不客气,大咧咧在上首坐了,冷眼环视诸人。 气氛冷淡,终是由于七安率先问了一句,“不知路安侯率大军入我宿州为了何事?” “剿贼!”陈初冷冷道。 于七安微有不快,不待他开口,那曹凤来却先道:“路安侯此举可得朝廷调令?我宿州有乱,自有于统制平乱,何需蔡州留守司横跨三府前来驰援?” 陈初淡淡看了曹凤来一眼,忽道:“你,便是那叫门知县?” “.”曹凤来一张脸登时变成了猪肝色。 站在陈初身后的毛蛋噗嗤笑出声来。 下首的卢远举见此,忙替曹凤来解释道:“路安侯,当时知县被贼人架刀胁迫,才无奈做出此举。曹知县乃我怀远一县父母,路安侯不可轻辱.” 陈初点点头,又居高临下看向了卢远举,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问道:“你,便是那资助贼人的士绅?” “.” 这帽子扣的比曹知县那顶还大,卢远举不由大怒,却心知当面顶撞这军头没什么好处,强自平复情绪后,道:“路安侯此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陈初起身,四十五度望天,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忧伤,“你们可知,与我亦兄亦友的原宁将军指挥使马茂兴正是死于贼人靳太平之手?” 一句说罢,陈初忽然变了脸色,盯着卢远举恨声道:“我军追敌数月,死伤甚众,好不容易才将靳太平所部逼入绝境,你们可好,每家资贼十万银!贼人有了大笔进项,招兵买马、死灰复燃只在须臾间!我马兄岂不是白死了!若淮北再乱,你们几家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这话说的,像是谁家愿意给贼人似的,那不是各位老爷被他们绑票了么. “路安侯,那贼人绑了我等,若不给钱,我等难逃一死啊!”杜益戎连忙解释道。 可他不这般说还好,陈初听了气极反笑,“好一个惜命的知县,好一群惜命的员外!国朝历来优待士绅,要的便是诸位在危难之际以身作则、为万民表率!曹知县在贼人兵临城下之际不顾官员体面,为贼人叩门!诸位士绅因贪生之念,不惜为贼人输银、雪中送炭” 这话说的狠了,却又无从反驳。 毕竟士大夫的最高追求便是保国安民、杀身成仁,就算在实践中没几个人这么做,但也不能反驳陈初说的不对啊。 这是子集经史中的大义! 谁敢不认同,便是不认同士大夫的立身根本。 眼瞅满堂士绅和曹凤来被骂的面红耳赤,喃喃说不出话来,陈初伸出手指点了点曹凤来、又点了点卢远举、再点杜益戎 挨个点过后,陈初缓缓道:“你,你,你,你们.怎么不去死呢?死了才好以报国恩.你们简直是天下士人之耻!来人啊,将这帮蠹虫暂且收押,他们既有钱资助贼人,想来也有钱资助官军了,毛蛋带人去各家查封家中产业,如何处置奏请朝廷定夺!” 陈初越俎代庖,虽是擅权,但匆忙之间,于七安竟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止。 毕竟经过路安侯这么一分析,收押士绅合情合理合法. 虽然更的不够多,但双倍月票呀,我也求求月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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