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_第七百章 新酒等旧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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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章 新酒等旧人 (第6/8页)

希望裴钱学拳。”

    柳质清说道:“是陈平安会做的事情,半点不奇怪。”

    两人相视一笑。

    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

    但是齐景龙和柳质清,都觉得双方可以是朋友。

    何况柳质清还一直很仰慕齐景龙的符箓造诣。

    不过在认识陈平安之前,柳质清对于齐景龙那种处处道理、事事讲清的传言,觉得终究有一点“好为人师”的嫌疑。

    一是当时柳质清不觉得同样身为剑修,如此行事便好,既然是剑修,万事一个道理在剑上。

    再者也担心是某种养望手段的道貌岸然,毕竟山上修士,一旦算计起来,什么花样没有?

    不过等到柳质清耗费多年,如同一个半死之人,枯坐山巅,远远看遍金乌宫细碎人事,以此洗剑心。

    就明白了想要真正讲透某个小道理,比起剑修破一境,半点不轻松。

    道理很多时候不在道理本身,而难在一个讲理的“讲”字上。山上和山下,讲理传道和说法,都难。

    甚至还要不得不承认一事,有些人就是通过不讲理、坏规矩而好好活着的。

    柳质清已经打算在元婴瓶颈之时,选一处比金乌宫更热闹的山下市井,或是江湖或官场,一看数十年甚至百年的人心。

    柳质清扬起手中酒坛,笑问道:“怎么说?”

    齐景龙大笑道:“走一个!我玉璞怕你个元婴?!”

    白首蹲在竹椅旁,抬起头,眼神幽怨道:“师父,我也想走一个。”

    齐景龙对柳质清笑着点头,柳质清便丢了一壶酒给那白首。

    柳质清除了第一天拿出的三大坛酒,还准备了许多壶仙家酒酿。

    白首喝着酒,喝着喝着就笑了起来,不是什么苦中作乐。而是裴钱接连破境,竟然已经是远游境的纯粹武夫了,虽说对自己而言,好像不是啥好事,极有可能下次见面,她又是一个不小心的鞭腿,自个儿就要躺地上半天,可其实还是好事啊,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白首坐在竹椅上,突然呲牙咧嘴,他娘的,酒这玩意儿真难喝。姓刘的不爱喝,果然是对的。

    柳质清以心声说道:“你这弟子,心性不差。”

    齐景龙点头道:“理所当然。”

    柳质清沉默片刻,问道:“两洲合并一事?”

    齐景龙神色凝重,“并不轻松,当时有蛮荒天下的三头王座大妖,突然一起现身,分别是曜甲,仰止,绯妃

    。火龙真人和一位渌水坑飞升境,还有白裳前辈,都与对方大打出手了。翻江倒海,绝非虚言。我们这些玉璞境剑修,其实很难真正牵制住这类厮杀。柳兄,此外还有些内幕,暂时不宜泄露,但请谅解。”

    当时龙泉剑宗的阮秀,不知施展了何种术法神通,竟然能够让方圆百里之内瞬间黯淡无光,凝聚为一粒声势惊人的光亮,竟然直接将一头试图袭杀她的仙人境大妖拘押其中。

    然后被狮子峰李柳将那粒光亮坠入大海水底。

    最终被渌水坑那位飞升境的宫装妇人,吞咽入腹,一位仙人境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柳质清点头道:“理解。可惜我境界太低,就算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都没脸去帮倒忙。”

    齐景龙突然开怀笑道:“在剑气长城,唯一一个洲的外乡修士,会被当地剑修高看一眼。”

    齐景龙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就是我们!”

    白首很少看到自己师父如此的意气风发。

    姓刘的,其实一直是个很内敛的人。出了名的外柔内刚。好说话就太好说话,偶尔不好说话,又太不好说话。

    柳质清神采奕奕,二话不说,他仰起头,喝了起来。

    痛饮过后,柳质清就看着齐景龙,反正我不劝酒。

    齐景龙无奈道:“不是这么个意思。”

    柳质清眉毛一挑。

    齐景龙只得学他喝酒。

    白首喝了一小口,说道:“其实剑气长城对宝瓶洲的印象,也不差的。对于别洲,那边剑修只认某位、或者几位的剑仙、剑修,不认一洲。宝瓶洲是例外。”

    齐景龙揉了揉额头。

    实话是实话,可这会儿说这个,真不合适。喝酒之前,喝酒之后,随便你聊。

    果不其然,柳质清又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柳质清只是喝了一口,并未多饮。

    齐景龙反而喝得比柳质清要多些。

    柳质清突然觉得陈平安和裴钱,可能没骗人。齐景龙只要喝开了,就是深藏不露的海量?

    齐景龙无奈道:“我酒量真不行,今天是例外。”

    白首学那裴钱呵呵一笑。

    柳质清也是。

    齐景龙心情郁闷,喝了一大口酒。

    不是因为想起了陈平安所以郁闷,而是想起了这个真心爱喝酒的朋友,可能很久很久都要喝不上酒。

    ————

    北俱芦洲,郦采重返浮萍剑湖后,就开始闭关养伤。

    用这位女子剑仙的话说,就是打架不受伤,打你娘的架。

    出关之后,与在剑气长城新收的两位嫡传弟子聊聊天,郦采斜靠栏杆,喝着酒水,看着湖水。

    陈李忍不住问道:“师父,北俱芦洲的修士,心眼怎么都这么少?”

    其实少年的言下之意,是想说师父你浮萍剑湖的修士,怎么都这么不动脑子。就荣畅师兄稍微好点,勉强能够与自己聊到一块去。

    少年对于整个浩然天下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位他最佩服、最神往的隐官大人。

    而陈李在一场场实打实的出城厮杀过后,有个小隐官的绰号。这既是别人给的,更是少年自己挣来的。

    高幼清倒是觉得浮萍剑湖的同门师兄师姐们,还有那些会毕恭毕敬喊自己师姑、师姑祖的同龄修士,人都挺好的啊,和和气气,明明都猜出他们俩的身份了,也从没说什么怪话。她可是听说那位隐官大人的怪话,收集起来能有几大箩筐呢,比大剑仙的飞剑还厉害。随便捡起一句,就等于一把飞剑来着。她那亲哥,高野侯就对此言之凿凿,庞元济往往微笑不语。

    只是在陈李这边,高幼清一直比较不敢说话,她其实很信任陈李,觉得陈李实在比自己聪明太多,学什么都快,如今别说北俱芦洲雅言,连那宝瓶洲雅言和大骊官话都很娴熟了。至于练剑,更不用多说,陈李好像还在剑气长城,这可不是高幼清自己觉得,而是师父亲口说的。而且师父一向不拘小节,直言不讳,说谢松花那个皑皑洲出剑挺快的娘们,还有流霞洲为人确实比较硬气的蒲老儿,都带了人离开剑气长城,你们好好学剑,最少要比那帮孩子高出一两个境界,给师父长长脸!以后与他们重逢叙旧,师父才能扯开了嗓门大声说话!

    皑皑洲女子剑仙,谢松花,同样从剑气长城带走了两个孩子,好像一个叫朝暮,一个叫举形。

    郦采听到少年言语后,晃了晃酒壶,笑道:“不是他们心眼少,是那个陈平安心眼太多。”

    说到这里,郦采气得一把丢出空荡荡的酒壶入湖,“他娘的连老娘的最心爱弟子,你们那师姐,都给他拐跑了!最气人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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