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1页)

    乔什面对现在的情况，一时显得有点儿一筹莫展。他知道队员们陷入这种困境的原因，他需要有效的方法改变现状，但他却仍然只能像驾驶一架控制系统失灵的飞机一样摸索着不能精确化的动力输出与结果的对应关系。其过程有时是不精确的，有时是反复的，这多少会令人不时感到沮丧。

    今天是有点儿阴雨的天气，风不算太大却透着一种很坚决的冷。如雾一般的小雨仍在下着，雨珠被风吹成斜雨飘飞到阳台。雨中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客厅到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半开着，风吹进来，不紧不慢地撩动着窗帘。乔什坐在阳台上望着风雨中雾气升腾的湖面坐了好一会儿了。史黛拉看着他似乎还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史黛拉给乔什端来一杯牛奶，然后坐到乔什身边的椅子上。她很温柔地抚摸着乔什的手说道，“亲爱的，别担心，当你真的走到山脚下，空间会为你让出一条路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宝贝，你是自然啊。”

    乔什扭头看着他深爱的女孩，微笑着回答，“我相信。宝贝，只是哪怕最困难的时刻可能也不是路的尽头。”

    史黛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乔什，她亲吻着乔什靠过来的手背。当她捋起乔什的衣袖试着亲吻他的手臂时，乔什却突然有点难过地往回收了收手臂。

    史黛拉有点意外地望着乔什说道，“你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乔什说道。当他转过脸看到史黛拉那坚决的眼神，他不得不坦白地说，“我手臂上和身上的疤痕在日光下看起来会更深。你会不适应的。看看你，我的女孩，除了伤到大脑的那道伤，成长过程中受过的伤没有在你的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你的粒子有着最小的体积和与我的粒子相同的硬度。空间中已没有什么粒子能在那么小却硬度那么高的粒子表面划出伤痕了。”

    乔什的话让史黛拉感到有点伤心。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她深爱和崇拜的，她认为最伟大的男人其实也会有一叶障目的时候。史黛拉难过地说，“你告诉我，没有什么是偶然的。我的粒子是从你身上切出来的一个小碎片这个空间粒子史实即使在最残酷的世界中也无法被改变。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的粒子形状是偶然形成的呢？那些伤害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真的破坏了你的粒子表面吗？”

    史黛拉拉过乔什的手臂捋起他的衣袖，让本来布满伤痕的手臂露出在日光里。然后，史黛拉转身走进了起居室。

    乔什自己被眼前看到的事实震惊了。他手臂上原来深刻或凸起的醒目伤痕现在变得平坦和不明显，有些浅的伤痕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光线强烈的地方看过自己的伤痕了，他很不希望史黛拉在强光中清晰地看到他的伤痕。乔什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以确认这是真正发生了的事实。这确实发生了。

    乔什颓坐在椅子里，他想起了自己读到的自己留在地磁核心给自己的信。那是一场重逢，乔什自己和强纳森与史黛拉分别许久后重逢在一个古战场一般的旷野中。乔什似乎正对着战斗力很强的史黛拉冷嘲热讽，他想要主动权，想让他的小女孩重回他的怀抱成为他的宝贝。强纳森也学着乔什那样说笑着。仍然是婴儿形状的史黛拉生气了。她走到乔什身边，抓住乔什头上飘浮着的那个正三角锥形钻石晶体。史黛拉从正三角锥形的晶体中拔出一颗小碎片，那颗小碎片正是史黛拉的粒子形状，一摸一样。正立体锥形飘散开来，全部都是一摸一样的回形弯刀状的粒子。乔什的正立体锥形粒子是由无数史黛拉的粒子搭建成的三角锥金字塔！史黛拉将重新聚合成正三角锥形的晶体放回惊呆了的乔什头顶漂浮处。她转而走向强纳森，拿下他头顶的正圆形晶体，以同样的方式演示出，强纳森的粒子也是由无数史黛拉的粒子堆叠而成。史黛拉指着自己头上漂浮着的小碎片晶体说道，“这是点！”然后她指着强纳森头上漂浮的晶体说，“这是面！”最后她指着乔什头顶漂浮的晶体嚷道，“这是空间！”

    乔什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坐直了身体。是的，他的粒子之所以能控制磁力线系统，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粒子是纯粹由磁力线粒子堆叠而成的，符合地磁场核心命令钥匙的形状的粒子。如果没有什么粒子能在史黛拉的粒子表面留下伤痕，那么也没有什么粒子能在他的粒子真正的表面留下伤痕！那些存在的伤痕是他的粒子在被强烈的撞击后，磁力线粒子堆叠方式的紊乱。这种紊乱的保留是乔什自己不愿意复原完美堆叠方式的结果。是他不愿意给残酷的世界留有完美的结果。也更像是对当年一去不复返的史黛拉的怨恨，是对于受到的伤害的记账。他在等待着重逢，等待着跟史黛拉算账。现在，他的史黛拉重回他的怀抱。很多帐，他不想算了，他的粒子在渐渐复原他们完美的正立体锥形堆叠方式。

    是的，就是这样。乔什站了起来，他开始踱步，试着理清自己的思路。他的思路慢慢清晰起来，解决问题的信心也再次变得有力。是的，没错，他自己就是磁力线系统的命令中枢，是磁力线系统绝对真实的一部分。他要担起重任，直面困难。

    乔什大步流星地走到正在厨房里忙着的史黛拉身后抱住她，他吻着她的脸颊说着，“我爱你，宝贝，我爱你。”

    史黛拉回头看着恢复了平日的活力的乔什，她十分开心地吻乔什的唇说道，“我也爱你。”

    乔什开始说到他对于队员们现在都面临着被打扰的问题的看法，“终归是粒子运动速度层次的问题。如果粒子运动速度够高，大部分粒子流都达不到那样的速度层次。那么那些低速粒子流纵使再怎么想尽办法来捕捉和寻找也应该捕捉不到我们，充其量他们会捕捉或联接上我们周边环境中的低速粒子流。”

    听到乔什在说队里成员们的事，强纳森也从书房里走了过来，他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们的粒子加速？”

    “参照物，找参照物，不过过程要根据自己的经验摸索。你想想，你写出好歌的时候，有什么混蛋粒子流能打扰你吗？那不是因为那时候那些混蛋粒子流不想打扰你。而是他们的粒子运动速度达不到你的粒子运动速度与层次，他们的粒子流无论如何也和你的粒子流关联不上。这里就有参照物，你的作品。好的作品本身一定是高速粒子流。而你当时能联接和产生高速粒子流，你自己的粒子流必定是高速运动状态。”，乔什说道。

    强纳森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好作品，没错，应该是。我这就去试试。”

    “亲爱的，那我做什么呢？”，史黛拉问乔什。

    乔什神秘地微笑了一下，他转身拿来一本习题放在史黛拉的手中。

    “立体几何？！”，史黛拉惊讶地问。

    “没错，”，乔什微笑着说，“我当年在学校做沉迷于做数学题的书呆子时，那个连满世界的维京人从老到小都撩到手的希拉都撩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