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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情起  (第2/2页)
沉齐,只见他靠着马车闭着眼,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这样也好,省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卷耳痴迷地看着霍沉齐,想把他的样子深深记在脑中,刻在心里。    “你为何一直看我?”霍沉齐突然发问。    卷耳一愣,可见他并未睁眼便急忙否认,“我哪有?”    “你莫要骗我,我看得到。”    卷耳噤声不再接话,霍沉齐依旧闭着眼却嘴角上扬,浅浅的笑容更显得人温和,听不到卷耳的回答,他自顾自地念起诗: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这是《诗经》里的一篇,名为卷耳,秦大夫曾经教过她,就为着她的名字。卷耳只知道大意是女子采卷耳,男子外出,但女子一直未能等到男子回来,母亲便如同这女子一般,好好的诗从他嘴里念出来却多了几分悲凉。    “我猜霍公子还有四个哥哥。”卷耳想把自己从悲凉中拔出来。    霍沉齐睁开眼睛,赞许地说道,“姑娘果真聪慧过人。”    卷耳不禁莞尔,“莫非真的是泛齐,醴齐,盎齐,醍齐?”    霍沉齐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卷耳也忍不住笑出声,这位酒令真真有趣,竟用《周礼》中的“五齐三酒”给儿子取名,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没等她说出口,霍沉齐看她狡黠的表情似已猜到,“我在家中排行最小。”    “那你若有弟弟,会取何名?霍尊?霍彝?霍壶?”    “父亲的心思我可猜不到。”说罢两人一齐笑了起来,此前车里混杂着尴尬的暧昧一扫而空。    “周起,这山上有神仙吗?”霍沉齐笑着和卷耳走进屋子,周起正坐在床上,秦梅坐在一旁给他的脚踝上药。    “我就知道你要取笑我,快别提了,你没告诉我父亲吧?”周起期待地看着霍沉齐。    “猜到你不敢让老将军知道,不然怎么会打发人去我家通风报信,放心吧。”霍沉齐走到床前,故意在周起的脚上拍了一下。    “霍沉齐!你又皮痒了!”周起怒喝道。    “你凶什么,吓着两位姑娘可如何是好,”霍沉齐朝着秦梅微微颔首,“一会儿请你吃羊rou汤。”    卷耳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羊rou汤就端了上来,周起坐在床边伸长了脖颈去嗅,止不住地感叹,“真香,这才叫饭。”    秦梅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这两日委屈周公子了,我的厨艺确实不如卷耳。”    周起一听明白秦梅是吃醋了,怎地女人都这样爱吃醋,明明自己不如别人还不愿听真话,他府里已经有一个醋坛子了,再加一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只当你是说笑,没想到真的这样好吃。”霍沉齐吃了几口也由衷地赞叹。    周起在秦梅的搀扶下迫不及待地跳到桌边,大口大口地吃喝起来,不过他没再多话只用行动证明手里的羊rou汤是多么美味。    “我去拿些酒来。”卷耳起身出去,周起和秦梅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霍沉齐注意到了他们闪躲的眼神,却也没言语。    等卷耳给他们倒上酒,霍沉齐端起酒碗先是放在鼻下轻嗅,接着缓缓入口,细细品味,道:“闻之有草叶之香,品之有清甜之味,卷耳入酒,虽比不上荥阳土窖春、剑南烧春,却也独具一格,你的酒着实不错。”    “真的?”卷耳喜不自胜。    “我骗你作甚,尤其这碗羊rou汤,真是一绝。”    能得到这样一个吃过山珍美味的公子哥夸赞,卷耳心里甚是开心,她本来要问官府名录的事,却忘了个干净,只坐在一旁看着霍沉齐优雅的进食,豪迈的饮酒,连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阿行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你怎么没跟我爹一起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里正大叔回来了吗?”    阿行一早就注意到白衣翩翩的霍沉齐,也注意到卷耳看他如痴如醉的眼神,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从未得到过,他突然有了危机感,“我爹刚到家,我一看你没跟他回来都要急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我有话同你说。”    他把卷耳带到院外,直接了当地说,“卷耳,我们成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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