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饮徐行_第2章 变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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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变天 (第1/2页)

    从望仙门出来便是宣和街,与西侧永安街以御街为轴南北互衬,两条大街也是极宽,但却不似御街那般肃穆,平日里是允许百姓穿行的,城中文武大员往日上朝时也多走这条路,外地人入城朝圣,也大多是在此路上远远的瞧上一眼。

    此刻尚未到申时,半挂在空中的火球仍然带着毒辣,晒的人头脑发昏,但宣和街上依然是人声鼎沸,车流往来,涿鹿繁华可见一斑。

    韩朝牧用手遮在额头,朝天上望了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得微眯起双眼,头顶很及时的出现了一扇伞面,替他将刺眼的光线尽数挡下,他这才放下手,感叹道:“往日总觉得这涿鹿城里太过嘈杂,让人不得清净,如今要走了,却又有些不舍,棉丫头你说,这算不算是忸怩作态?”

    见他如此自嘲,站他身后撑伞的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晌才道:“公子,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虽然将军一直说我们韩家是上原韩家,而不是涿鹿韩家,但公子从小就在城里长大,也没回过上原,所以我觉得涿鹿才是公子真正的家,离开家肯定是要难过的,我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呢。”

    韩朝牧笑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原来身后是一个有些清瘦的少女,看面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刚过韩朝牧肩头,此时正用力的举着伞,努力的让伞下的阴影覆盖到韩朝牧身上的每一处,自己嫩白的小脸却被太阳晒的通红。

    韩朝牧只看了一眼便又回过头,丝毫没有要接过伞的觉悟,边向前走,边抬起手指指点点,“我跟你说啊棉丫头,这人呢,就不能自个儿为难自个儿,既然想着难过,那就干脆不想,我就最见不得城里的那群穷酸秀才,整日伤春悲秋,让人看着便心烦,不如快刀斩乱麻,所以我决定了……”。韩朝牧大手一挥,豪迈道:“咱们现在就走。”

    小姑娘正亦步亦趋的跟着韩朝牧后头替他撑伞,因为身材娇小,跟不上韩朝牧的步伐,两条小腿倒腾的飞快,此时听他如此说,一下子愣在原地,诧异道:“啊?现在就走?”

    “怎么?有问题吗?”韩朝牧重新回到阳光下,扭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少女。

    少女回过神,连忙赶上去,又将韩朝牧重新遮住,着急道:“可是公子,今早出门的时候,夫人还说要等你回去用晚饭呢,而且我们也还没有收拾东西,这次要出门那么远,总要带上衣服盘缠吧,还得有马车护卫,听娴儿jiejie说外头可危险了,经常会有马匪山贼拦路,咱们两个人可应付不了,到时候要是公子出了什么好歹,夫人非得把棉儿打死不可。”

    棉儿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满脑子想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吓得手脚僵硬,一脸惊恐,心里想着公子一定是又头脑发热了,她自小就跟在这位不着调的公子后头,深知这位做决定时有多洒脱,事后就会有多后悔,用心良苦的在一旁劝着,指望着少爷能回头是岸。

    韩朝牧已经习惯了棉儿的碎碎念,兀自向前走着,不在意道:“没事儿,我带了银票的,肯定饿不着你,马车护卫都是累赘,树大招风,带着他们才不方便呢,而且我倒希望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毛贼,不然这一路得多无趣啊。”

    棉儿不说话了,以她对少爷的了解,知道自己是没法把他劝回去了,苦着小脸跟在韩朝牧后头走着,心里盘算着回来的时候怎么才能少挨几下手板心,连韩朝牧偶尔被阳光刺到脸上也顾不上了。

    韩朝牧被那阳光晃的烦了,索性把棉儿手里的伞拿了过来,随手扔在路边道:“行了,咱们这一路还不知道得走多远呢,你总不能一直给我撑着伞吧,手举的不酸呀,棉儿呀,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是,你说我要是带一堆行李,到时候你不得手提肩扛的,一路累也得把你累死了,就这样挺好,你就跟着少爷,咱们去见识下我大宁的大好河山,岂不快活?”

    棉儿听他这么说,心里稍活络了些,认命的道:“那将来夫人问起来的时候,少爷你可不能把棉儿卖了,棉儿可是拦过您的。”

    “好好好,指定不让你挨板子就是。”

    得到承诺,棉儿这才一收脸上的苦色,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跟着韩朝牧一路沿着宣和街向南而去…………

    ………………

    思政殿是宁皇宫中最为特殊的存在,这座长宽皆在十步左右的宫殿夹在皇帝寝宫康宁宫与理政之所勤政殿之间,在两座气势雄浑的殿宇映衬下,思政殿看起来极不显眼,但就是这处不显眼的地方,却是无数大臣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当今的天子是个极勤勉的人,当然,凡开国之君历来如此,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总是格外珍惜,据说,这位草根天子每日有六个时辰是在勤政殿内处理政务,剩余的时间除去吃饭睡觉,便都是在这思政殿内度过,而能走进这座宫殿之人,除了皇帝陛下,便只剩寥寥几位他最信任的臣子。

    刘裕斜躺在宽大的罗汉椅上,姿态懒散,在此处,不用再维持帝王威严,让他感觉极为舒适,伸个大大的懒腰,斜过头瞅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韩起,有些戏谑的说道:“听说牧儿离了宫,径直就出城去了,这小子的性子,倒是跟你一点也不像啊,也不知是随了谁。”

    韩起端坐在刘裕对面,端起精致的茶杯浅尝了一口上好的御贡紫笋,有心回味一番,但他对茶道一事了解不深,尝不出这被世人吹捧的好茶究竟如何奇妙,轻轻放下茶杯道:“那小子近十年倒有九年都在宫中,陛下见他的次数都比微臣要多,陛下还能不知道他性子随谁么。”

    韩起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原来殿内还有一人,未着官服,做儒生打扮,年龄与韩起相仿,乃是宰相东方信陵。

    他捋着下颌长须笑道:“将军这话倒也没错,牧儿这性子,与陛下当年如出一辙,皆有随心所欲,纵任意气的豪爽,不像是官家出身。”

    “这有何不好,年轻人本就应该意气风发,不拘小节,若是整日伤春悲秋,多愁善感,那岂不是妇人作态,这一点,你俩年轻时可不比我好上多少,否则咱也未必能把隆朝赶到南边去种地了。”刘裕爽朗道,言语中透露着一些江湖人士的豪气。

    话罢,他突然想起一事,对韩起道:“前些日子尹如诲不是上了个折子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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