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浅谈过去 (第1/1页)

    走道狭窄，偶尔需侧身而过。

    长情环顾四周，店里地面屋顶堆满挂满机械组件，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头具，面甲，机械肢体和躯干，发光的器官元件。

    “明皇是机械师，倾城最棒的”李志凑到长情耳朵，悄声说：“还是最厉害的黑医生哦。”

    “别信他。很久以前给一些赏金猎人朋友替换过机械器官。”

    他笑笑：“当然，器官元件是非法的。”

    言语中颇为自豪。

    在后居室落座，玉环端上来茶水，侍立一旁。

    室内古雅朴素，淡淡的熏香味，时不时瞥眼间，墙板器物上草刻不成篇的唐诗。

    长情浅喝一口，看着亲昵的两人，好奇问道：“战友？”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狡黠，藏着秘密。

    明皇笑道：“我来说吧。”

    长情真未曾想到李志竟干过一段时间赏金猎人。

    “我们一起干过两年，差不多两年，那时他才十八岁。起初相识也是缘分，我的星系飞船被敌人击落，失控坠向荒野，这小子愣头青一个，别人见着都躲，他迎着我坠落的方向跑去。”

    李志双臂画圆，夸张说道：“白日里好大的火球，我刚离家，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哪里会害怕。拼命蹬着我的风助力自行车，要去看看什么玩意。”

    明皇说：“他救了我。我左半边身体在那场爆炸里损毁。他很有天赋，我这个身体是他组装的。”

    李志笑道：“老师教的好。”

    明皇回忆口吻，继续说道：“飞船报废之后，我彻底变成地面爬行动物，被他缠上……”

    李志抢口道：“是他主动带上我，尽接些墙上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过活，反正没有好活。最后干脆不干了，我们一起开的这家店。”

    他满怀感慨，目光落在窗棂上左右两行刻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他给长情指了指，我刻的。

    “后来呢？”长情追问。

    “干一段时间，我偷跑了。”

    长情一脸信你个大头鬼的表情，李志辩解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一直未说话的玉环问道：“李志先生当时为什么走？猫左卫呢？”

    李志指指明皇抱怨道：“老管我。真受不了我妈都不说我。”

    他向玉环笑说：“猫左卫在家看店，旧大街十三号，风之信花店。有时间去玩。”

    玉环娇娇笑道：“好。”

    她很想念猫左卫。

    “还不是为你好。那个时候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年轻的自己，冲动易怒，不安分。”他收起说教口吻怕把这小子再激走，转口问道：“你开了一家花店？”

    “嗯，我，长情，猫左卫一起。为了生活嘛！”

    明皇留他们吃饭，饭桌上李志提起此行的目的。

    “我们准备升级猫左卫，他的全金属外壳太老旧，不够灵活。”

    明皇问：“你准备怎么做？”

    “保留多升级卡口的设计不变，升级骨架和外躯壳，最好用液态金属整体浇灌。”

    明皇思考片刻，点点头：“可以。猫左卫的智脑星系飞船级别的，内核元件也是拆的飞船零件，都是顶级货。唯有躯壳过于限制，导致预留的升级卡口形同虚设。”

    “你准备去哪搞？”

    面对明皇审视的眼神，李志正义凌然的回道：“当然是去猛兽森林买，难道去抢。”

    “我就怕你去抢。”

    明皇起身说道：“还是少跟那四个家伙打交道。生意越大越不安分。”

    “怎的还想统一老城！”李志不以为然的说道。

    明皇不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不会吧！大佬这么野的。”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仇恨。不再是黑色纯正的信徒。”

    明皇走回前面店内，抱回一个玻璃罐子，里面银水流动。

    “最后的压箱底，你带走。本来就是给猫左卫准备的。”

    腌咸菜似的大玻璃罐子放在桌面没人去管。

    长情好奇问李志：“你和猛兽森林打过交道？”

    “嗯”

    李志点点头，不愿多说。

    猛兽森林他们这代年轻人的传奇，不过和他无关了，他担不起，他就是流浪汉。

    明皇开口道：“他是骰子的门徒。代号：妖猫。”

    “老板”

    李志着急打断明皇的话。

    他向长情解释道：“都是自救组织。这位明皇，见名思意，搞历史的。还有一些神话系，我当年算是半个。至于猛兽森林不好说。”

    有一段尘封的历史，人和机器人的，长情自比李志知道的更清楚，她点点头示意明了。

    “你真叫妖猫？”

    李志点头。

    长情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幼稚的代号。

    “小志，我看你叫杀鬼更霸气些。”

    李志别扭甩过头去。

    怀抱大玻璃罐子，李志和长情离开9月9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人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你侬我侬。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路过一家咖啡店，两人驻足，听完整首歌。

    冰淇淋不好吃，两个人吃好吃。

    时间难捱，两个人一起好过。

    一尘不染，安静黑暗的空间。

    屋顶紧密的管线，靠墙成排的金属罐，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中，一个金属罐缓缓打开，赤裸的纯白机器人从中走出，它拔掉脖颈后的数据传输线，脊椎两侧的能量通道如游蛇齐齐缩回。

    机器人转身向一头走去，胸口黑色99号标记，长安“复活”。

    李志终于收到长安的回复，只有四个字：休息结束。

    “哎”李志叹气，打工各种不好，比如现在说休息结束就结束，说让你干活就得干。

    “混完这个月，打算不干的！”

    他把短讯给长情看，长情正舔着冰激凌，鼻尖染上一抹白，好奇凑上李志左臂的通讯面板，“嗯，你去吧。我也不愿意你陪，净惹人生气。”

    李志受屈，抱起长情原地旋转，要求她道歉。

    回去的路，他们没有再坐一号线，长安派过来的飞行帆，帆中智脑传过来一堆资料。

    飞行帆泊在风之信花店门口，遥遥的飘起，像放风筝一般。

    李志坐在花间客厅的沙发里，专注阅读资料，脚边猫左卫蹲在玻璃罐子前好奇的打量，它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

    长情找来李志的笔记本，枕在他腿上一页页翻阅，她想更了解他。

    “长情，机器人存在自我意识？”

    长情摇头，继而回道：“老师说都是人为设定的场景反应。它看到镜子告诉它是我，名字绑定它的核心元件，让它意识到名字是它。”

    长情看向猫左卫灵动的眼神，一时疑惑，“很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