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同居吧 (第1/1页)

    找工作，搬家挤在同一天，把行李胡乱放在客厅卧室，两个人彻底累瘫，背靠着床坐在地上。

    长舒口气，长情鼓起三分力气，说道：“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了，太晚了，明早再来帮你把家收拾好。老板，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活还没干完。”

    说完，李志笑笑，手撑床沿站起，“我回家了”。

    长情仰头看着他，月光下，看不清他说这话的表情。

    她想说你留下吧，可总差了一些，差了一些什么，她说不出口。片刻后，她跟着站起，说：“我送送你。”

    李志有一点好，干什么都有一股子土味，开飞行船像骑驴。

    长情笑笑，很人性化的温暖笑容，久久挂在脸上。

    回到风之信，李志疲惫推开门，猫左卫坐在沙发上，一成不变的姿势，在见到他的瞬间，双眼瞬间亮起。

    仿若尘封千年的古物活了过来。

    “喵，李志”

    “猫左卫，给做我点吃的。”

    狼吞虎咽，头趴进面碗，李志一边嗦面一边不忘嘟囔道：“猫左卫，我找到工作了，这次和兼职资料员不一样，是个正式工，老板人很好。”

    李志放下筷子，“准确说是机器人不错。”

    今晚的曲目是《要死就死在你手里》，一字一顿的喊声中，李志不知不觉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面碗丢在桌面，还剩下一半。

    哗啦啦。

    夏季的雨来的无常。

    猫左卫打开门，狂风挟雨闯进屋里。

    啪啪啪。

    雨落万物。

    很吵，扰的人睡不安稳，李志摸到一个抱枕盖住脑袋，雨彻底下大，李志被吵醒，起身望向窗外。

    深夏的雨大的吓人，目之所及的世界像漂在汪洋，花店更是在风暴肆虐的中心，如摇摇欲坠的小船，门廊的灯光更似船舷的灯火随时被大雨吞噬。

    猫左卫冒着雨，把门口的花一盆盆搬进屋里。

    他出门帮忙。

    李志离开后，长情休息片刻，着手整理行李，她忍受不了脏乱，一刻都不行，起初下雨，她正在收拾厨房。

    大雨让世界静谧，响在耳边水龙头的流水增添暖意。

    单人沙发放在客厅角落，搭配一张玻璃圆桌，桌面长径瓶里李志送的三两朵玫瑰。书一本本摆放在书架，书架的另一片区存放CD和磁带。

    兴之所至，她抽出一本书坐回角落里的沙发，信手翻阅。

    《未来的夏娃》完美的机器情人。

    她嘲笑，男人对女人的极致渴望。

    放下书，关上灯，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哗啦啦的流水掩盖大雨的喧嚣。

    闪电伴随一连串的雷鸣。

    室内忽明忽暗，长情拉开浴室门，赤裸全身走出，任水自上而下流，不去擦拭，走到镜子前，展现一具完美的女性胴体。

    完美情人。

    她又何尝不是。

    打开自己，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手臂，胸膛，双腿蓝盈盈的光芒仿若夏季的萤火虫落满她身。细看是一颗颗晶体原件。

    她从来没这样过，对自己的怀疑，有一些异样偏离设定好的程序。她对猫有感觉，对音乐，对电影，唯独对人没感觉。

    现在她会想一个人，把脑海里画面切过去，不自觉又切回来，总是关于他的。此刻，她感到恐惧，感到全世界向她压来。

    封锁沼泽的迷雾被大风吹去，怪物蜂拥向世界涌来。

    她想起李志偷偷写下注语的书，她以为她未发觉，傻瓜。她慌慌张张的找来，翻到最后，一行字歪歪扭扭：见心志诚，念念不忘回首处，即是灵山。

    灵山。佛家的最终归宿，其下一行下笔更认真的几个小字，她继续读，读到最后，心终于漏跳一拍。

    “如遇你心如平湖，其下大鱼汹涌。”

    雨太大了，李志浑身湿透，叉着腰站在廊下，“猫左卫，那边的不要了，花都被打散了，搬进屋里也活不成。”

    猫左卫不听，坚定执行自己的职责。

    一亿伏特的闪电灼亮世界，李志看到一个虚影，不敢十分确定。

    十亿伏特超级闪电的威力，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她。

    “你怎么来了？！”

    他吃惊，惊讶。

    她扑上来拥吻。

    初拥。

    初拥用来描绘人演变成吸血鬼的过程，此时用来形容她正合适，机器人变成人。

    她穿着他的睡衣坐在床上，他半跪着用毛巾擦拭她的发。

    长情抽着鼻子，声音滞涩，“把猫左卫一个留在外面是不是不好。”

    “别多想。它就是一台机器。倒是你下着大雨跑来，真不让人省心，感冒了吧。”

    他剐蹭她的鼻子，以示教训，宠溺的捏住鼻尖，低下头放在她额头，还好微微发烫。

    “你留在这里睡，我去帮猫左卫。”

    他不得不离开，他的衣服在她身上过于宽大，低下头，他看到她的胸一览无余。

    往后很多年，他和猫左卫苦苦追寻，失去很多很多，一路荆棘，流淌血泪，他扪心自问为什么放不下？

    忽然想到大雨中她奔跑而来的身影。

    天晴气明。

    猫左卫把门口一片清扫干净，又把一盆盘花搬出来。

    李志在厨房做饭，煮蛋，熬粥，烤面包。

    长情慵懒卧在被子里，骨碌碌转个小脑袋，从屋顶到飘窗，好奇打量房间的一点一滴。

    “起来了”

    李志慢手慢脚打开门，长情站在他的书桌前，翻开他的笔记本。

    “长情，吃饭了。回来再看。”

    笔记本记录很多内容，他胡思乱想画的飞船，旅行途中牧马人的舞蹈，甚至夹着猫左卫的设计图。

    “大师，你很有天分。”

    长情晃着猫左卫的设计图，“超算级别的智脑，机体预留多处升级卡口。”

    “先吃饭。回来和你细细说。”

    饭桌上，长情拿着猫左卫的设计图对照日光看个不停，“智脑的算法真的是你设计的。我在课本里从来没见过。”

    李志不屑的说：“课本里能有多少东西。都是定式。”

    “我十六岁时写的，内置动态深度学习模型，时刻对接神网，以之为样本库，时刻学习，时刻训练。”

    “不太像啊！”

    粗糙机壳植入不知从哪个二道贩子手里淘来的猫毛，客观的眼光看，猫左卫给人感觉很低级。

    不过，她喜欢。

    “之所以设定禁卫军角色，是因为害怕。”

    长情不解的问：“害怕什么？”

    “哇，好多科幻电影都讲的。机器人反抗人类，甚至发动战争。所以啊，我给猫左卫设定的第一锚点就是忠诚。”

    长情放下筷子，“你想多了。能达到那种程度的机器人至少是天算级别。”

    “你不相信我”李志摸摸猫左卫的耳朵，噘嘴娇娇说道：“猫左卫，长情jiejie，瞧不起你呢。”

    “这样吧，我们一起升级猫左卫。”长情提议道。

    她必须给他们找一个事做，过渡过快拉近的距离。

    李志眼睛一亮。

    长情道：“首先把它变成一只真正的猫。”

    “好不好，猫左卫”她问。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