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难寻故人归 (第1/1页)

    替父亲保守秘密的人…

    镜子上居然显现出字来，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的方纶愣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手机！手机！赶紧录下来！”

    然而等方纶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手机准备录像时，一切却又都恢复原样了，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方纶凑近观察这面镜子，只映照出自己的脸。

    这一晚，方纶没有睡。他刻意保持清晰的意识，目的就是不断提醒自己，昨晚镜中现字的场景绝对不是梦境。梦里的爷爷，光变成的父亲，镜子上浮现的字，不断地冲击着方纶的世界观。此刻，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未知带来的恐惧，但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对真相的渴望。

    天亮了，方纶听见母亲打开房间门的声音。他立刻下床，开门就对母亲说：“妈！我看见了！我看见镜子上出现的字了！是爸发出的讯息，他让我们去找他！”

    大清早就听见儿子说出这样的话，黄小琳不免担心儿子的身心健康状况。

    “你是发烧了吗？还是昨晚没睡好啊？难道是学习压力太大了？”黄小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背贴住方纶的额头。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亲眼看见了！”方纶挪开母亲的手。

    “你是做梦了吧？有些时候确实会以为梦里发生的事是真实的。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多休息一下吧。”

    看到母亲丝毫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方纶瞬间xiele气，感到既失望又无奈，觉得自己一晚没睡的努力全白废了，可他又没法给出实质性的证据，便又懊恼自己当时没有早点拿上手机。

    看见儿子一副颓废的模样，黄小琳还是想多关心一下他，可她始终觉得儿子说出这些话多半是出现幻觉了，当初丈夫神秘失踪以后，情绪焦急的自己有时也突然觉得丈夫回来了，甚至在喊自己的名字，然而事实证明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再者，镜子上显现出字来也太过于荒谬了。她又想起昨晚睡觉前，儿子说梦见爷爷的事，断定儿子说胡话的原因多半就是做梦了。

    面对母亲不在点上的关心，方纶毫无感觉，便不再理会。草草地吃完早饭后，就去学校了。

    心情复杂的方纶走在马路上，自己都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太过于奇幻，难道真是自己做了个过于真实的梦？但看见镜子显出字迹后，一晚上没睡的疲惫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方纶百思不得其解。

    “方娃，上学去啦？”

    方纶回过神来，发现杨奶奶就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啊，是呢。”提不起精神的方纶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呀！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还是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杨奶奶用一种诡异的语气问道。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方纶，他警惕地看着杨奶奶，平时就有点古怪的杨奶奶，现在在方纶眼里变得更加古怪了。方纶谨慎地回应到：“你，你在说什么啊！”

    “是镜子吧？镜子上能看见发光的字，真是奇怪啊！是谁啊？是谁写的字啊！”

    听见这话，方纶不由得心底发颤，脚底发软，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时间不多啦！你还是先去上学吧。实在想知道的话，放学再来找我吧。”杨奶奶语气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独自慢慢地离开了。

    方纶看了一眼手表，还有5分钟就要打铃了，顾不上这离奇的谈话，只得向学校跑去。

    在课堂上，整晚都没睡觉的方纶，每睁开眼睛一秒都是莫大的煎熬，终于是熬到午休了，他趴在课桌上就睡着了。

    这次方纶没有再来到那漆黑一片的地方，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稻田之中。太阳很大，稻田里的水都蒸发了，只留下龟裂的泥土。然而稻子却长得很好，金灿灿的似乎能反射阳光。方纶看见不远处有一栋房子，就向那走去，每走一步，都惊起不少的蚂蚱，它们不停地跃起又跳下。

    然而尽管房子近在眼前，可方纶不停地走啊走，却始终无法来到房子跟前，向四周望去，自己依旧在这稻田之中。太阳看起来非常热辣，可方纶却并不觉得特别热，走了这么久也没有特别累，好像自己的感官退化了一样。他忽然发现一个小孩突然从房里跑出，一个女人跟着追出，随后两人又都消失不见了。

    自己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奇怪。这到底是…正当方纶思索之时，却感到光线变暗了，抬头发现太阳不见了，月亮出现在天空之中。不一会，雨也跟着下了起来，方纶能看见雨，能听见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可他却感受不到雨落在自己身上。

    “下雨咯！下雨咯！”先前消失的小孩，又突然出现在房子旁，喜悦地叫喊着，随后又消失不见。

    方纶再次尝试向那房子走去，可无论他如何卖力，甚至开始跑起来，却依旧无法离开这片稻田。太阳又升起来了，方纶不打算再走了，他原地坐下，开始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他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每一株稻子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每一只蚂蚱，每一颗草都是一模一样的，如同复制粘贴的贴图一般。

    方纶顺手拔下一根稻子，将它弯折，稻子随即恢复了原样。他又将它折断，奇迹般地，稻子还是恢复了原样。方纶又抓来一只蚂蚱，用力将它攥在手心里，他能感受到蚂蚱被挤压碎裂的感觉，可松开手，蚂蚱却完好无损地从他手中爬出，飞到了稻穗上。

    “很奇怪，对吗？”

    方纶听见背后传来一句话，发现竟然是杨奶奶。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在做梦吗？”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往日精神错乱的杨奶奶此时却异常正经。“不过我并不是来向你解释这个问题的，记得今天早上你问我的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镜子的事的？”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父亲的意念在向你传递消息。”

    “父亲他…”

    “他为了未尽的事业，和你的爷爷一起永远地留在了这里了！”

    “什…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方纶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他将最终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去到那里，做到他们都未曾做到的事啊！”

    “等等，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爷爷，爸爸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事了？”

    “去到那里找到答案吧！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真相背后是谎言…”话音未落，眼前的杨奶奶便如同一缕青烟般地飘散了。

    四周的一切逐渐变暗并开始向方纶所在的位置坍缩。

    方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睡在课桌上。他抬起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人影。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方纶发现周围的同学都不见了。

    “看起来你已经可以正常地穿梭于意识与物质的边界了，记住，‘梦’是通往意识的桥梁。”一个声音回应到。

    恍惚之间，方纶又发现同学们全都坐在位置上。

    “方纶别睡了，老师来了，准备上课了！”一旁的小李提醒他。

    方纶浑浑噩噩地上完了一天的课，晚自习下课回到家后他对母亲说：“妈，杨奶奶说爸永远也回不来了！”

    “哪位杨奶奶啊？”

    “就是住在我们家对面的杨奶奶啊！”

    “我们家对面什么时候住过一位杨奶奶了啊？”

    方纶感到无比震惊，他立刻跑到窗台前朝杨奶奶住的地方望去，发现那层楼里似乎从来就没有装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