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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破贼峨眉划破天  (第1/1页)
    那一年天下大旱,晋、梁还在拼命地打这仗。    遍野的哀鸿叫断云,到处都是人们的骸骨。    王伯安,他一袖落洞庭,得到了梁帝杨坚的承诺。    他又是一袖上了太华山。    师傅也去了,他那天心神大动,好像神魂都出了窍。    然后他不管不顾地就跳下了剑山,一剑便去了关中。    他去晚了,王伯安死了。    王伯安用平常心照亮了整个人间。    可那个赖皮的皇帝,晋国的文帝却还在彩云间,高声宣扬着他的胜利,他还得意地吹响了进军的号角。    我的师傅很生气,我的师傅生起气来很可怕。    虽然徒弟们没有一个会害怕,但是别人都应该恐惧才对。    剑直直地来,直直地去。剑里没有花,    剑里只有光芒,只有真心,只有如东海一般的深情。    白景天,我的师傅,天下的剑圣。    这是他在世间出的最后一剑,此剑名叫东海。    他一剑把晋帝李砥鸿刺下了彩云间,他又是一脚踏碎了那个进军号。    同为大圣,也是有高低的。    师傅没有杀了他,因为王伯安不会让师傅杀他的。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天下会更乱,会有更多的蝼蚁死去。    师傅让他承认了失败,晋梁休了五年兵,然后他就回了剑山。    回到了剑山,他又直直去了剑谷。    方长空很久没有再出来,师傅再也没出来过。    江左、幼娘很少说话了,剑山就像被冰住了一样。    我也很难过,我还很担心。    过了五年,在一个夜晚,突然有颗星星划亮了剑山,划亮了少望,划亮了整个东海。    所有的越国人都看到了这颗星,这颗星在夜空里划了很久很久。    就在这个时候,剑山山顶上升起了一弯月。    夜空里有了两个月亮,一弯峨嵋,一轮圆月。    圆月是天的,峨眉是江左的。    而那颗星,叫做破贼,它是长空的。    方长空、白江左双双踏入了大圣。    方长空走出了剑谷,可他说师傅为了他,早已故去好几年了。    我们都知道师傅不是为了他,师傅也是为了自己。    长空给了山民一封信,山民看了以后没有哭。    他走到了剑山顶,长啸道:“剑宗白山民,奉师命,任宗主。”    第二个夜里,我听到师妹轻轻地出了屋子。    我蹑手蹑脚地跟着她,却看到她进了方长空的屋里。    我是她师姐,我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而且我有师傅的独门秘剑,师傅叫它偷听剑。    我听到了方长空说不要,我听到了耳光的声音,我听到了幼娘狠狠地骂他。    死色鬼,送上门来说不要。不打死你,又要打死谁呢。    我听得脸红了,可我一直坚持着,听到了最后。    我一直听到,方长空把很多的破贼星送给了幼娘。而我知道,幼娘只能选其中的一颗。    太阳升起来了,长空抱着幼娘,江左带着羽纱,他们要一起下剑山了。    幼娘对我勾勾指。    她说,师姐,你也来。    我就去了,我想方长空会帮我也找个心上人吧。    我也想听低沉的力吼声。    我们先去了青丘山,方长空拜祭了他的师傅王伯安。    他很生气地对着王伯安的墓碑说,你到了下面敢收别的徒弟,看我答不答应,放不放过你。    然后他就坐在了青丘山顶上,坐在那块墓碑前,坐了整整十日。    我到了哪里,都是那里的伙头军。    那夜我和幼娘送去了酒,还有他最爱吃的烧鸡。    可是山顶多了一个人,他们没有忌讳我们,我们就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那是个老人,他穿着赤龙袍,戴着赤龙冠,像个唱戏的戏子。    我没听到开头,也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只听到了灵啊,毁了它啊等等等。    我们走了,男人说话,女人最好少听。    他们大多数没有什么好话,大多都是自我陶醉,而更多的是吹牛等等等。    可我走了没多久,青丘山顶却传来了一声长呼。    方长空说他要去长京,要挑战李砥鸿。    他要另一个休兵,不过这次却要休十年。    因为天下是一场大蝗灾,人食树皮,人食观音土,人食人。    五年休兵结束,晋、梁又开战了,他们打了整整一年了。    那些人上人说,这都是天灾,都是老天的罪过。    死了几百、几千万的人,他们一句“天灾”就结束了。    一个月后,我们去了长京城。    出来应战的不是晋帝李砥鸿,而是魏王李应龙和道宗的宗主崔存真。    后面的事,天下人都知道了,银天宫里藏着一个楚人祝荆山。    长空死了,江左重伤了。    再后面,我陪着幼娘回到了青丘山,她也有孕了。    江左和雨纱,两个人回了剑山。    听说他们一回到剑山,就被白山民关在剑谷里。剑宗说,白江左私下挑战晋国皇帝,要罚他永世不能出剑谷。    我们知道,山民是来真的,这可不是师傅关方长空那么简单的事情。    晋国陈兵十万在越国的边境,山民是个现实的人。    幼娘说,等她生下了孩子,就去跟山民论论理。    我们就开始等了。    本来一切都还好,一切都很平静。    可是长空的弟弟,白鹿洞学舍的山长,方青鹤回到青丘山了。他一回来就问幼娘要长空留下的破贼星。    大圣都能留下自己修行的精髓,长空的那颗精髓就是破贼。    他说,他的哥哥丢下了儒宗,所以儒宗现在需要有一个强者。    幼娘说等她生下孩子,召集了四大学舍的山长,再决定怎么处理那颗破贼。    精髓一入谁的体,便永世是那个人的。    方青鹤见幼娘并无异常,便去了山下,说要游一游青丘。    幼娘临盆的前一夜,青鹤动手了,他和他的情人黎凤凰一起动手了。    黎教的人冲上了青丘山。    青丘山是一片血。    此时我才知道,君子和贤人是要靠血证明的。唾沫和鸡汤不过是如粪便一样的东西。所以我不相信嘴里满是粪便的人。    很多人证明了他们,狠狠得用自己的血证明了他们。    也有很多人,证明了他们是条变色龙。    孩子出生了,可幼娘死了。    她燃爆了自己,为我和孩子扫出了一条路。    她的死,把青鹤和凤凰也弄成了重伤。    我一路跑到了这里,这段日子还算太平。可是待不了几天,我就要走了。    我要去潭州府,找岳麓学舍的山长朱悦。他是儒宗第一山长,天下最强的中圣。    他是一个不愿踏入大圣的中圣,不愿踏入了好多年。    青丘山之变后,他一步步走到了山下,他大声地说了一句话。    然后他又走回了潭州府。    他不知道我还活着,他不知道方长空的儿子还活着。    我想去找他,我觉得他会保护我们的。我相信他,潭州的朱悦。    我叫白瑶,破贼就在里面,在那个熟睡的宝宝身体里,而他叫方白衣。    外面的那个人走得真慢,不过他就要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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