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即是江湖 (第2/2页)

。

    不做掮客了。

    因为，奔丧。

    大哥，死了。

    他死之前，给我寄了封信。

    信上说，嫂子两年前难产去世。

    他，一直没有告诉我......

    ......

    黄衣·酒客：

    我喜欢酒。

    酒，能让我忘记很多事。

    醉了，便没了烦恼。

    不过，我酒品不好。

    朋友们，都是这么说的。

    朋友，我有很多。

    大都是喝酒认识的。

    只是，酒醒之后能记得的没有几个。

    其中有个怪人。

    他，是一名剑客。

    不爱说话的剑客。

    对饮一夜，可以一言不发。

    怪人！

    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桃花酿。

    那是他家的私酿。

    温柔，醇香，入口难忘的好酒。

    每年我都会去他家喝上几坛。

    以后，都没机会再喝到桃花酿了。

    因为，我们打了一架。

    剑客的剑，很快。

    我差点输。

    后来，听说他负气出走了。

    我想我失去了一个朋友。

    可惜了那好酒。

    好在，我还有别的去处。

    那大漠小栈里，也有不错的酒。

    小栈的掮客，是我的朋友。

    他，也是个怪人。

    一个每次喝酒，都要面朝西方的怪人。

    他说，那是家乡的方向。

    那里有个不算漂亮，但自己却很喜欢的女人。

    喜欢，为何不娶她？

    我问过。

    可他，却从来没有回答过。

    有酒就行，答案并不重要。

    破天荒的收到了小栈寄来的信。

    信上说，有个叫桃花的女人在等我。

    桃花？

    是谁？

    我不记得了。

    等到喝酒的时候，再问吧。

    今年，可能要晚一些去。

    又接到了挑战。

    对方，是个只有九根手指的人。

    听说，他是个只吃饭，不喝酒的人。

    我们成不了朋友。

    耽搁点时日，也无妨。

    酒陈一些，不是坏事......

    ......

    江湖·桃花：

    我十六岁，嫁给了一名剑客。

    娃娃亲。

    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对着剑，能一天不发一言。

    即便是说话，也是讲那个所谓的江湖。

    江湖是什么？

    我没有兴趣。

    一个女人，不会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但是，我又很好奇。

    江湖，会比自己的妻子更重要吗？

    没有人给我答案。

    因为，我的丈夫，是个不爱说话，也不爱回答问题的人。

    他的朋友，却不一样。

    那个，每年都会从东边来，只穿黄衣服的男人。

    他，很喜欢我酿的酒。

    每次喝，都赞不绝口。

    而且，每次都会喝醉。

    喝醉之后，他的话就特别的多。

    我喜欢听他说话。

    总比，每天对着一块木头要强。

    我喜欢听他说话。

    他说的也是江湖。

    可他的江湖，似乎更有趣。

    ......

    每年那个时候，我都会酿很多的酒。

    希望，那个男人能喝得更久一些。

    这样，我就能听他说得更久一些。

    ......

    他不会再来了。

    从我的丈夫，将剑指向他的那刻起。

    我就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

    他们打了一架。

    以命相搏。

    我的丈夫输了。

    但，我却很开心。

    因为，我的丈夫是爱我的。

    我喜欢那个男人？

    不，我只是喜欢听他说话而已。

    而那个男人，也并不喜欢我。

    因为，酒醒之后，他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爱我的，只有那个不喜欢说话的丈夫。

    只是，他不喜欢说出来而已。

    当我明白过来时，丈夫已经走了。

    就像平常那样，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以为我是喜欢那个男人的。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

    因为，他不爱说话，不爱回答问题，也不爱发问。

    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只有等......

    ......

    你在等谁？

    那个掮客问我。

    我的丈夫。

    我回答。

    不用等了，他死了。

    掮客留下了这句话和十二两银子，便走了......

    ......

    丈夫，死了。

    就死在大漠里。

    我见到了他风干变黑的尸体。

    江湖，就是这样。

    是要吃人的。

    我更好奇了。

    这样的江湖，男人们为何趋之若鹜

    我需要一个答案......

    .....

    大火熊熊的小栈，吸引了我。

    那个掮客，立在燃烧的屋子前，对着火焰发愣。

    为什么不救火？

    我问。

    因为火是我放的。

    掮客回答。

    为什么？

    我问。

    回家。

    掮客回答。

    你这是要退出江湖？

    我问。

    退出？

    掮客笑了。

    江湖是永远都无法退出的。

    掮客笑着说。

    人，难道没办法跳出江湖之外吗？

    我问。

    江湖之外，只是另一个江湖而已。

    掮客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

    江湖之外，只是另一个江湖。

    这话，起初我并不明白。

    我依然好奇。

    那个让我的丈夫，和那个黄衣男人都无法割舍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寻找着那个江湖，寻找着丈夫和黄衣男人讲过的人和事......

    ......

    多年之后，我才明白。

    江湖，既是人。

    生而为人，既有自己的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