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喇叭是铜锅是铁 (第2/2页)

至少会起一些逆反心理。陈秋离虽然一直凶巴巴的，但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所以景乐对她并不反感。

    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还不见陈秋离开口，景乐实在不想等下去了，便开口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清楚！”

    “我当然清楚。刚才我报完道，到了教室，几个男生在打牌，几个女生在角落说悄悄话。”景乐顿了顿说道：“有个长头发的男生让我给他们买烟，我批评了他一句，他们过来围攻我，我就和他们讲道理，刚刚讲完你就来了。

    接着你让他们劳动，又让我跟你回来去打水，打完水你让我立正。”

    “打架也是讲道理？”陈秋离被这话气乐了。

    “从法律上讲，我是正当防卫。”景乐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陈秋离显然对他的说法不满意：“这里是学校，不是外面，学校有学校的秩序！”

    “因此我只有被暴打一顿，才不算违反学校纪律？”景乐反问道。

    “你这是抬杠！注意你在和谁说话！”陈秋离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好吧，老师，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马上来报告，这样行了吧？”见对方一根筋，景乐理智地选择了退让。

    “嗯。既然你能认识到错误，那这事到此为止，不然就交给学校处理了。”陈秋离敲了敲桌子说道。

    “还有件事情。”陈秋离说道：“你的成绩不错，但需要再接再厉。我这个班希望能从今年起有所改观。刚才那几个学生你也看到了，我把他们交给你，在学校的时候，功课上多辅导辅导。”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这个义务。”景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何况是那几个不良学生。

    “你的家庭情况我了解一些，不会让你白帮忙的。”陈秋离说道：“我会和他们家长说一下，让他们给予你一定的酬劳。”

    “谢谢老师关心，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在市区开了个店铺，生意还不错，大学四年的学费已经赚够了。”景乐委婉地说道。

    “就算你不缺钱，但老师安排的事情就这么拒绝不太好吧？”陈秋离脸色沉了下来。

    “老师，很遗憾，我的时间也很紧。”景乐不为所动。

    本以为陈秋离会发火，但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停了半晌后说道：“景乐，做人只顾自己是不对的。”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老师，我还远远没有达到兼济天下的程度，只能独善其身。伟大的事情就交给伟大的人去做好了，我只是个小人物，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陈秋离沉默了下来，她又何尝不是个小人物？过了半晌后她才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景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老师，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陈秋离好奇道。

    “如果你有一箱苹果，有的坏了一半，有的还好着，但是放不久了，你会先吃坏的，还是先吃好的？”

    “当然是先吃好的，让坏的彻底……你这个比喻不恰当！”陈秋离说了一般猛然反应过来。

    “人的一辈子都是由自己选择的，也许有各自的客观原因，但这不是自甘沉沦的理由。从根本上讲，除了自己外，没有人能对他进行救赎。”景乐摇头说道。

    “照你这么说，就没什么办法了？”陈秋离有些失落地问道。

    “老师，我很钦佩你对学生们的拳拳爱心和一视同仁，我之前也遇到一位，就是我高二的班主任，他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一位贵人。正因为遇到了他，高二这一年成了我的一个转折点。”

    景乐想起了章行那张坚毅而又和善的面孔，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庄重：“但博爱的胸怀并不是对每个人都管用，我认为，只要做好了自己的本分，无论什么结果，都能问心无愧。”对于陈秋离，景乐也起了几分尊敬之意，这是一个秉承不抛弃、不放弃的老师，虽然有些过于理想化，但这种胸怀不亚于章行。

    “景乐同学，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不光成绩好，还懂这么多道理。既然你不愿意，老师也不能勉强你。”陈秋离的语气变得十分温和：“我也知道怎么做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今天有幸见识到了。”

    “老师谬赞，学生惶恐。”景乐谦虚了一句后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退了。”

    “扑哧！”陈秋离不禁笑了出来：“怎么还诌起文来了？去吧。”

    景乐微微弯腰示意，然后退至门边，伸手去拉把手。

    “回来！”就听一声娇叱，景乐茫然回首，只见陈秋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左手。